小东西两眼放光，“走，带路。”
笙歌却停在原地，迟迟未动，“小姐，那种地方你不能去，若是被别人知道了，清白可就毁了。”
“清白掌握在自己手里，而非别人的嘴里。懂吗？”小东西笑了笑，笙歌的正经与惶恐令她觉得甚是可爱。
“这件事情要是被四王爷知道……”笙歌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小东西打断了，“会杀了我是吗？”
“人固有一死，享受当下，尽兴就好。懂？”
笙歌还来不及回答，两人的注意力就被前方围观的人群吸引了去。
有瓜必吃，这是小东西做人的另外一个基本原则，所以立马拉着笙歌挤了进去。
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坐在小酒馆里，喝的面红耳赤的他舌头都已经捋不直了，却还让店小二继续上酒。
“你不能再喝了，跟我回家吧。”他旁边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，风若是再吹得大一些，感觉能将她直接吹走。
男人直接拎起女人就摔到了外面，“就你也敢管老子，滚！”
爬起来的女人面部已经肿得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，皮下出血严重，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线。
显然这男人的狂揍，她是一顿都没有逃脱的。
“大夫说我们要是再不去把欠下的银两结了，他明日就不给娘开药了。”跪在男人身边的她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这个方良才可真不是东西！赚来的银子要么喝酒，要么花在了玉春楼那群女人身上。现在自己的娘都快要没命了，他还不知悔改！”
“要我说，这姑娘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，嫁给这样一个男人！没点出息，只知道打女人。”
“你们不知道吗？这个姑娘父母都死了，是她家里亲戚把她卖给方良才的。”
“不然就方良才这个德行，谁愿意把自家姑娘嫁给他？这不等于是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往火坑里跳吗？”
果然市井之处，才是最接近生活本来模样的地方，小东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，听着这些人替姑娘打抱不平。
随即拉了拉旁边一个人的衣袖，“她难道从来都不反抗吗？”
“她哪敢反抗？他们成亲已经三年了，都怀不上子女。”
“要不是如此，方良才怎么下得去手，在他眼里，她就是一头不会下崽的母猪。”
这个真实又无知的言论令小东西哭笑不得，同时又格外的愤怒。
“你这个晦气的贱人！”方良才抬腿想要踹过去，却在脚接触到女人脸的前一秒被人拦了下来。
同时只听咔嚓一声，然后他的面部表情就变得狰狞了起来，“啊！你是谁？你对我做了什么！”
方良才恨不得将眼前的小东西给生吞活剥，但腿部的剧烈疼痛令他倒在地上，动弹不得，汗水大滴大滴的朝下掉落着。
刚才还瑟瑟发抖的女子边伸手去扶方良才，边感激的看着小东西说道，“姑娘你赶紧走吧，他每次喝了酒都是这样，等他发泄完就没事了。”
小东西还没有开口作答，方良才就再次对女子动起了手，“滚开！蛋都不会下的鸡！要你有什么用？”
听到方良才的怒骂，女人不仅没有生气，反而一脸愧疚与歉意。
小东西走到方良才的面前，啪啪啪就是极其响亮的几耳光，打得方良才整个人都懵了。
围观的人也没有想到小东西一个年轻的瘦弱女子竟然如此的生猛，但都觉得她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，简直干得漂亮至极。
“就你胖成这样还不控制饮食，天天喝酒，也想怀上孩子，你在痴人说梦吗？”
小东西的嘲讽令方良才很是窘迫，“我胖吃你家米了还是喝你家酒了？有你什么事！”
言下之意就是关小东西屁事。
“你下肢水肿，右上腹时常发生剧烈疼痛，并且睡觉时间再长都觉得疲倦乏力，同时伴随四肢麻木，恶心，呕吐等症状。我说对了吗？”小东西蹲在方良才面前，挑衅的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。
方良才逐渐放大的瞳孔已经印证了小东西的话，“说对了又怎么样！”
“这才是你们怀不上孩子的原因。问题在你，不在她。”
“懦夫才会打女人，因为除了打女人，他已经找不到可以显示自己是个男人的地方了。”小东西笑了笑。
此话一出，再次令众人震惊：原来怀不上孩子竟然也可以是男人的原因？
“你可以帮帮我们吗？”女子看着小东西，目光里充满了祈求。
“你别求她，她一个女人，能有什么办法！”方良才白了一眼小东西，目光里满是不屑。
“女人能有什么办法？你不也是女人生出来的吗？没有女人能有你？”小东西的话堵得方良才哑口无言，“你确定这样的男人，你还要给他生孩子？”
“你们孩子是造了什么孽？要出生在一个父亲酗酒，除了有点力气打女人外一无所有的家里？”
女子突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当中。
小东西看着低头未语的方良才，“你决定好了后可到这个医馆来找我，至于我是否答应帮你们，得看你夫君表现。”
笙歌立马将字条放入了女子手心，同时放入的还有银两，“你娘的病若是一直没有好转，也可来找我。”
“谢谢恩人！”女子感激涕零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。
而此时小酒馆角落处蒙着面的青衫男子，眸光当中全是盎然的兴趣，“一个时辰内，我要她全部资料。”
半个时辰后，圣斩敲响了书房的门。
“阁主，这是你要的东西。”
“另外，六王爷又带着数箱黄金来了，你是否要见？”
资料上的四王妃三个字，令白子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，“好，让他到前院等着。”
“六王爷，别来无恙。”蒙着面走过去的白子骞轻轻一笑，因为看不到面部表情，他寒暄的笑声听起来更像是在嘲讽。
顾弘益将手中写有名字的字条递了过去，“这是这次要杀的人。”
白子骞打开一看——小东西。
“白月阁不杀两次都杀不死的人，这个规矩我已经告知六王爷多次了。”白子骞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。
顾弘益摇头否定道，“上次我请白月阁杀的人是顾归一，连带小东西一起。这次，我只要求白月阁杀掉小东西即可。”
如此明显的偷梁换柱，让白子骞笑出了声，“白月阁从不杀女人。”
“那只是因为给的银两不到位，阁主觉得呢？”顾弘益挑了挑眉，信心满满。
不料白子骞丝毫不给他情面，“给多少银两白月阁都不会接六王爷这单的，六王爷请回。圣斩，送客！”
白子骞转身就走的背影气得顾弘益咬牙切齿，却也是无可奈何。
刺伤宋清荷最后还能全身而退，倒打一耙。小东西着实是胆识过人且聪慧无比。这样的女人留着顾归一身边，对于顾弘益而言是个极大的隐患。
他必须铲除这个不傻了的傻子。
此外，顾归一和小东西正值新婚之际，两人感情浓烈无比。
这个时候杀掉小东西，显然是对顾归一最好的报复。
一番犹豫后，掉头朝着亦王府疾驰而去。
清欢楼。
小东西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，她笃定今日在小酒馆里救下的女子七日之内一定会去医馆找她，所以脑子里正在构思方良才的治疗计划。
直到顾归一将手里的糕点砸到她怀里，小东西这才停止思考，睁开眼睛，“四王爷今日可真粗暴，如果今晚在床上也是如此，我会喜欢的无法自拔的。”
“昨夜本王的表现，我记得你很满意来着。”顾归一将唇凑到小东西的耳边，轻轻的吹了一口气。
不料小东西根本没有反应，她拿过其中一块糕点咬了一口，立马皱起眉头，紧接着毫不犹豫的将它塞进顾归一的嘴里，“不好吃，差评。”
“本王竟然只配吃王妃吃剩的糕点，是吗？”顾归一看着小东西，眸色认真。
小东西自是知道他不过在演戏罢了，“王爷连我都吃了，剩糕点这个算什么，不是吗？”
“糕点哪有王妃好吃？”顾归一伸手，拿过小东西的手放到下腹处，开始轻轻地套动着。
顾归一舒服的呢喃声，很快在小东西耳边响起。早已软作一滩水的小东西，抬腿坐了上去，两只手搂住顾归一的脖子，起伏的身子微微后仰着。
“王爷，六王爷来访。”暗靥的声音突然在最后的重要关头，极其不合时宜的响起。
“滚！”下一秒再响起的是顾归一的狮子吼。
一脸莫名其妙的暗靥抬头看见衣衫已经被解开，露着胸膛的顾归一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只是暗靥也很委屈：谁能想到四王爷和四王妃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能如此的兴致勃勃？
“祝王爷和六王爷聊得愉快。”面色潮红已满足的小东西起身捋了捋衣衫，转身朝着阁楼里走去。
不料前脚才刚抬起来，下一秒就被顾归一直接拽回怀里，“王妃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本事可真是日益见长。”
谁能和一个谋杀自己的人聊得愉快？小东西明显就是在幸灾乐祸。
“忘了告诉王妃，六弟以为我还在大哥那儿，所以是特意来拜访你的。”
